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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琛的第一場雪降落，是在十一月末。
高三的學區歡笑聲少了許多，只聽到腳步聲和循環的卷子聲。
一早的測試，明今憶做題的速度放慢，她依舊停留在選擇題上。
她們在下面測試，李程數在講臺做講義。他時不時擡頭掃視一圈。
連續三次，他都發現了明今憶的異常。
他放下手中的工作，走下講臺環視了一圈，最後走到明今憶桌前，他輕敲桌面提醒。
明今憶回過神，握著的筆旋轉了一圈，重新將思路放到卷子上。
晨測結束，李程數將明今憶叫去了辦公室。
明今憶知道早晚會有這次的談話，也知道李程數的問題。她站在他對面，等著李程數先開口。
“知道我找你什麽事嗎？”李程數喝了口茶水，低頭找抽屜裏的什麽。
“知道。”
聽到她毫不猶豫的回答，李程數停頓了一下，同時找到了她上次的考卷，放到了辦公桌上。
“你最近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？有需要的話，可以告訴我，老師來幫你想辦法。”
明今憶搖搖頭。
“這是你上次的考卷，上次和這次的題型難度都差不多，但你這次分數和上次差了挺多。”李程數將試卷遞過去，觀察著她的表情。“最近狀態不對？”
明今憶接了過來，靜默了會兒點頭。
“知道了，我會盡快調整，謝謝老師。”
她平常在班級不多話，只是專心做自己的事。李程數摸不清她什麽想法，“我沒有怪你的意思，只是找你來問問情況，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。”
“或者，你在班裏不開心？”他委婉的提問。
明今憶很快搖頭，明白他的顧慮。“沒有，同學都很好。最近有點累，我能調整過來。”
李程數也沒多說。
臨走之前，李程數將一沓卷子交給她，讓她分發下去。
來往的人帶過雪水，課間時有人在打掃，轉角處人走動的多，明今憶盡力躲著他們下了樓。
班級外總會停留一兩個人，大多都是找朋友聊天放松的。
當然，也有例外。
一身水藍配白的校服，高馬尾因為歪頭的動作滑落到右肩。她貼在門邊向裏張望著，女生張揚的動作引起班裏的人註意，頻頻回頭看向門邊陌生的人。
“麻煩讓讓。”
明今憶在她身後出聲，等了一會不見她要離開的樣子。
女生一轉身看到人，嚇得一哆嗦，向後退了一步碰到了明今憶的手臂。
她尖叫一聲，明今憶先伸手拉住她讓她站穩。
而跟著她動作飛出去的一半卷子，散落到地上，烏糟糟的沾染了雪水。
明今憶迅速松手，彎腰去撿地上的試卷。
女生站在一旁，局促的道歉。“不好意思，我沒註意你在後面...”
她倒是先發制人的喊叫。明今憶本就心情不順暢，直起腰來也沒好臉色，不理會她這句道歉。
女生被她的表情震懾住，在明今憶離去前，依舊鼓起勇氣拉住了她。
明今憶回頭，“還有事嗎？”
女生點頭，從身後拿出一盒糖果，以及一封信。
明今憶看了眼，聽她說。“能幫我交給淩自津嗎，謝謝。”
明今憶還沒來得及回答她，女生丟下這句先跑掉了。
手上有用的沒用的東西一堆，明今憶煩躁的長舒一口氣，轉身進門。
坐在她旁邊的人正低頭玩著游戲。
明今憶冷著臉將東西放到桌子上，然後將那盒糖以及那封信推了過去。
淩自津偏頭看一眼，又將註意力放到了游戲上。“謝謝，我不吃甜的。”
明今憶在心裏翻了個白眼。
明今憶：“有人讓我給你的。”
他這才從游戲上脫身出來，看到她陰沈著臉，又看向她桌面的狼藉，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。
他無視自己桌上的東西，伸手替她整理她桌面。“別生氣，一會去老李那兒再要一份就行。”
李程數在門外靜靜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。
午休時候，李程數將兩個人叫去了辦公室。
沒午睡的明今憶實在打不起精神來，也不明白為什麽李程數叫去她兩次。
李程數前奏鋪墊的很長，先是問了兩個人在這裏還習慣嗎。淩自津站在他對面，疑惑。“我有什麽不習慣的？”
李程數瞥他一眼，“我看你是太習慣了。”
淩自津皺眉，到底沒反駁，只是聽著他的訓話。
一直說到了今天的“風波”，李程數拿出被淩自津丟在教室外面的糖和信。
“不要了可以扔垃圾桶，你丟窗臺上幹什麽。”說著，他看了眼明今憶。
明今憶後知後覺他是在說她替別人遞東西的事情。
淩自津聳肩。“誰的東西誰拿回去。”
李程數以為兩人鬧別扭了，他還沒說話，明今憶先開口了。
“東西不是我送的，我們就是普通同學。我自己的狀態是我自己的問題，和別人沒關系。”
淩自津偏要攪渾，也明白了李程數擔心什麽，笑著打圓場。“普通朋友都不是嗎”
李程數飛他一記眼刀。
他滿意明今憶的坦然不遮掩，這次的談話也給李程數吃了顆定心丸。
與此同時，高三的籃球賽也開始了。
明今憶的班級一路晉級，最後的一輪比賽碰到的是辛和安的班級。
難得一天分給了比賽，所有人撒了歡的跑去體育館看比賽。
明今憶進去時館裏已經很多人了。她順著人流擠進去，找熟悉的人。
上一周辛和安連續請假了三天，明今憶沒辦法抽出時間去看她，只好給她發短信問她怎麽了。
辛和安很晚回覆：“我沒事，你別擔心。前幾天吃壞了東西，做農活時又受了傷，實在不能堅持去學校了。等我恢覆好就聯系你，馬上月考了，加油呀。”
她從前很少請假。明今憶知道她家庭的困難，所以她格外的努力。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最近頻繁的請假有事，或者說是她轉來之前就是這樣的情況。
明今憶站在她身後，在半空中的手落了下來。
因為背對她的是短發的女生，辛和安是再柔順不過的長發。
直到比賽快開始了，大家紛紛找好位置，擁擠間她轉過了身。
肩上一點的短發，臉頰邊有一道短小的紅痕，眼下烏青，整個人撲面而來的倦怠。
明今憶楞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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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琛的第一場雪降落，是在十一月末。
高三的學區歡笑聲少了許多，只聽到腳步聲和循環的卷子聲。
一早的測試，明今憶做題的速度放慢，她依舊停留在選擇題上。
她們在下面測試，李程數在講臺做講義。他時不時擡頭掃視一圈。
連續三次，他都發現了明今憶的異常。
他放下手中的工作，走下講臺環視了一圈，最後走到明今憶桌前，他輕敲桌面提醒。
明今憶回過神，握著的筆旋轉了一圈，重新將思路放到卷子上。
晨測結束，李程數將明今憶叫去了辦公室。
明今憶知道早晚會有這次的談話，也知道李程數的問題。她站在他對面，等著李程數先開口。
“知道我找你什麽事嗎？”李程數喝了口茶水，低頭找抽屜裏的什麽。
“知道。”
聽到她毫不猶豫的回答，李程數停頓了一下，同時找到了她上次的考卷，放到了辦公桌上。
“你最近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？有需要的話，可以告訴我，老師來幫你想辦法。”
明今憶搖搖頭。
“這是你上次的考卷，上次和這次的題型難度都差不多，但你這次分數和上次差了挺多。”李程數將試卷遞過去，觀察著她的表情。“最近狀態不對？”
明今憶接了過來，靜默了會兒點頭。
“知道了，我會盡快調整，謝謝老師。”
她平常在班級不多話，只是專心做自己的事。李程數摸不清她什麽想法，“我沒有怪你的意思，只是找你來問問情況，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。”
“或者，你在班裏不開心？”他委婉的提問。
明今憶很快搖頭，明白他的顧慮。“沒有，同學都很好。最近有點累，我能調整過來。”
李程數也沒多說。
臨走之前，李程數將一沓卷子交給她，讓她分發下去。
來往的人帶過雪水，課間時有人在打掃，轉角處人走動的多，明今憶盡力躲著他們下了樓。
班級外總會停留一兩個人，大多都是找朋友聊天放松的。
當然，也有例外。
一身水藍配白的校服，高馬尾因為歪頭的動作滑落到右肩。她貼在門邊向裏張望著，女生張揚的動作引起班裏的人註意，頻頻回頭看向門邊陌生的人。
“麻煩讓讓。”
明今憶在她身後出聲，等了一會不見她要離開的樣子。
女生一轉身看到人，嚇得一哆嗦，向後退了一步碰到了明今憶的手臂。
她尖叫一聲，明今憶先伸手拉住她讓她站穩。
而跟著她動作飛出去的一半卷子，散落到地上，烏糟糟的沾染了雪水。
明今憶迅速松手，彎腰去撿地上的試卷。
女生站在一旁，局促的道歉。“不好意思，我沒註意你在後面...”
她倒是先發制人的喊叫。明今憶本就心情不順暢，直起腰來也沒好臉色，不理會她這句道歉。
女生被她的表情震懾住，在明今憶離去前，依舊鼓起勇氣拉住了她。
明今憶回頭，“還有事嗎？”
女生點頭，從身後拿出一盒糖果，以及一封信。
明今憶看了眼，聽她說。“能幫我交給淩自津嗎，謝謝。”
明今憶還沒來得及回答她，女生丟下這句先跑掉了。
手上有用的沒用的東西一堆，明今憶煩躁的長舒一口氣，轉身進門。
坐在她旁邊的人正低頭玩著游戲。
明今憶冷著臉將東西放到桌子上，然後將那盒糖以及那封信推了過去。
淩自津偏頭看一眼，又將註意力放到了游戲上。“謝謝，我不吃甜的。”
明今憶在心裏翻了個白眼。
明今憶：“有人讓我給你的。”
他這才從游戲上脫身出來，看到她陰沈著臉，又看向她桌面的狼藉，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。
他無視自己桌上的東西，伸手替她整理她桌面。“別生氣，一會去老李那兒再要一份就行。”
李程數在門外靜靜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。
午休時候，李程數將兩個人叫去了辦公室。
沒午睡的明今憶實在打不起精神來，也不明白為什麽李程數叫去她兩次。
李程數前奏鋪墊的很長，先是問了兩個人在這裏還習慣嗎。淩自津站在他對面，疑惑。“我有什麽不習慣的？”
李程數瞥他一眼，“我看你是太習慣了。”
淩自津皺眉，到底沒反駁，只是聽著他的訓話。
一直說到了今天的“風波”，李程數拿出被淩自津丟在教室外面的糖和信。
“不要了可以扔垃圾桶，你丟窗臺上幹什麽。”說著，他看了眼明今憶。
明今憶後知後覺他是在說她替別人遞東西的事情。
淩自津聳肩。“誰的東西誰拿回去。”
李程數以為兩人鬧別扭了，他還沒說話，明今憶先開口了。
“東西不是我送的，我們就是普通同學。我自己的狀態是我自己的問題，和別人沒關系。”
淩自津偏要攪渾，也明白了李程數擔心什麽，笑著打圓場。“普通朋友都不是嗎”
李程數飛他一記眼刀。
他滿意明今憶的坦然不遮掩，這次的談話也給李程數吃了顆定心丸。
與此同時，高三的籃球賽也開始了。
明今憶的班級一路晉級，最後的一輪比賽碰到的是辛和安的班級。
難得一天分給了比賽，所有人撒了歡的跑去體育館看比賽。
明今憶進去時館裏已經很多人了。她順著人流擠進去，找熟悉的人。
上一周辛和安連續請假了三天，明今憶沒辦法抽出時間去看她，只好給她發短信問她怎麽了。
辛和安很晚回覆：“我沒事，你別擔心。前幾天吃壞了東西，做農活時又受了傷，實在不能堅持去學校了。等我恢覆好就聯系你，馬上月考了，加油呀。”
她從前很少請假。明今憶知道她家庭的困難，所以她格外的努力。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最近頻繁的請假有事，或者說是她轉來之前就是這樣的情況。
明今憶站在她身後，在半空中的手落了下來。
因為背對她的是短發的女生，辛和安是再柔順不過的長發。
直到比賽快開始了，大家紛紛找好位置，擁擠間她轉過了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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